千重疫要了一杯最便宜的饮料，坐在一个角落里，留心倾听众人的说话。各种名人们的流言绯闻，多经渲染的小道消息固然甚多，但是候了半天，尽是些关于不知所谓的话题，那条巷子的货色比较好，哪条巷子里的货比较便宜，哪条巷子昨天或前天来了新货，哪个名人千方百计从万里迢迢的北方大陆运进了一只怪兽养作宠物，哪个名媛穿着暴露，等等之类，大半毫无价值，也有议论到赤渊家血脉失踪一事的，但也只是个别有幼女控的绅士们发表一些自承正道的变态言论，一个想要听到的都没。
他拿起杯子，一口喝完杯子里剩下的饮料，正要离去，突然啪地一声，一个物体从楼上扔了下来，砸中了一个桌子，将那桌子上的酒瓶压得粉碎，酒水四处飞溅，以为遭了横祸的人们先是惊异地往四下里一避，但马上就发现掉下来的是一个浑身流血的男人，已经一动不动，软软地躺在那被他掉下的重力砸成烂作数块的的桌子上。
楼上又跳下几个人来。其中一个穿了耳环，服饰异常华丽，神色跋扈的青年凑近那边看了一下，立即又退了开去，对旁边的另一个青年说：“卖蚁，还是你去检查下那家伙是不是死了，我可不想弄脏手。”卖蚁走过去，检查了一下，说：“还没死，不过也挨不了多久。毛签，你下手太没轻重。”
毛签啧了一下嘴，对余下两个跟班模样的人吩咐说：“将他抬上去。”那两个跟班应声行事。
毛签斜睨着眼睛环扫了一下四周，对一张张尽是惊疑不定却表现得绝不关切的面孔颇为满意，他提高声音，说：“各位贱民们，打扰了你们的兴致真是不好意思，不用在意我们，我以社长的名义宣布，今天一楼的酒水费全免，请继续你们的狂欢。”
人们先是不作声，待到那五人一离开，立即就喧嚣起来，有人便来清扫干净地板，搬来了一张新桌子，摆上新的酒瓶，兴高采烈地喝了起来。
据旁人所述，那叫毛签的青年人是一家大型集团的少东家，这阳春酒家便是他麾下招牌之一。
从楼上掉个人下来这种事是时常发生的，而且总是满面满身的血，总也看不清面目，至于是死人还是活人，大家都识相的很，肯定不会去查看，因为马上就会有看似相当专业的人士从楼上下来，将之弄走，大家都见惯不怪了。
据说有一次一个秘书因为不小心滴了一滴酒到毛签的衣袖上，就被他扒光衣服一脚踹了下来；一个清洁工往他办公室多看了两眼，被他挖去眼珠扔了下来；一次内部会议过程中，有人出言顶撞，稍有不敬，被他扇肿了脸扔下来。
总之关于这个叫作毛签的青年人，都是诸如此类的传闻。
至于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，非他们这些下流人等之微力所能尽晓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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